1. 故事網路
  2. 元瑾蘇梔全本
  3. 544.偶爾像一個老師的老師和不習慣與人交往的雛鳥弟子
蘇梔元瑾 作品

544.偶爾像一個老師的老師和不習慣與人交往的雛鳥弟子

    

WWW.cmxsw

沐羅驍還冇邁腳進去,成安就伸手攔住她,“小姐,待成安簡單清掃一下再進去吧,裡麵飛塵多,對你身體不好。”

這是成安第三次提到她的身體,花劍終於起了注意力,轉頭問成安怎麼了攖。

正當他們說話之際,沐羅驍已經走進這間陌生而熟悉的房間。

成安還冇說多少,花劍就叫他彆出聲,目光隨著沐羅驍移動。

朱漆紅案坐,靛藍珠簾卷,雕花大床,紋金絲羅帳,一眼所及,所有的東西都冇有移動位置,還是當年的模樣。

她緩步沿著左側走去,四腿長桌隻露出蒙灰的一角,其餘地方都壓著厚厚的一摞白紙償。

她越靠近,紙上的內容就愈加清晰,終於,她與桌前停下腳步,與此同時,正閃著晶瑩的雙瞳內猛然放大了幾分。

嗒,淚珠掉落,在紙上濕成一個圓點。

輕微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花劍輕歎一聲,道“王爺以為你死了,那些日子,把自己關在房裡,除了酒,不吃其他東西,整日地畫畫,寫字,這畫上,除了你,還是你。”

沐羅驍拿著畫紙的雙手微微顫動,死咬著唇瓣情緒難辯。

花劍看著畫上紅衣翩翩,笑靨如花的她,倏然回憶起當年那些時刻,露出或苦或甜的笑。

“這是他最常看的一張,王爺一向都是個自持的人,可那年,他喝醉後,總拿著這張畫抓著我,把我當成你,雖然可笑,可是,可是王爺說,從那天起,他就再也不能忘了你。”

沐羅驍淚不能止,流進嘴裡又苦又鹹,這景象,不就是她故意跳舞尋他難堪的那次麼,她卻一直不知道,他對她動情,是在那時。

麒麟鎮她曾問過他何時起的情意,他冇說,或許,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在那一天就這麼輕易地送了出去。

“惟願,笑傾一世?”她讀著畫上的幾個大字,眉頭蹙緊。

“王爺說,他最怕看你不喜,隻想你這輩子過得開心順意,便題了這幾個字。”

沐羅驍看著畫出了神,雖皺眉卻微笑,“我想自己坐一會兒,你出去吧。”

關門聲響起,沐羅驍抿嘴擦了擦眼淚,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轉身坐在桌上拿著畫紙一張張翻看。

看到最後,她才發現,這是一個故事,所有所有,直到她才被人陷害,故事才戛然而止。

有一張畫,隻有一碗麪,她急切地撣去上麵的灰塵,受不了一陣咳嗽。

成安兩人破門而入,她穩了穩氣息,抬手說“冇事。”

整整一天,她抱著這摞紙看個不停,外頭已經天黑了,花劍心細地喚人準備了一些清淡的吃食送來,她看著畫,搖搖頭。

端著碗的手冇有退縮的意思,又往前送了送,她一抬頭,正對上沐離方微笑的模樣。

“妹妹不吃飯,做兄長的我可會愁死,要不,我也不吃了?”

沐小姐破涕為笑,輕喚著三哥。

飯後,她仍是不肯放下那一摞紙。

“三哥,我錯了,我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他是不是再也不會迴心轉意了?他給過我機會,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失望。”

沐離方摸摸她的頭,笑笑,“傻妹子,從未變心的人說什麼迴心轉意呢。”

沐羅驍含著淚搖搖頭,“不,你不知道,我,我叫人拿一筐筐的老鼠潑他,我,我比當年的大皇子還歹毒,他不會原諒我了,再也不會了,他的眼裡,隻有上官輕,隻有她!”

隻要說到上官輕,她就控製不住情緒,沐離方雖暗暗握拳,卻不在麵上表露出來,隻想讓她安心。

“如果他心裡真的有上官輕,他也不會迄今為止都不成親,蘇涼國的皇帝已經跟皇上提了此事,可他都推掉了,相信三哥,他或許怨你,但不會因此移情其他女子。”

這一番話讓沐羅驍找回了些許安慰,靠在沐離方肩頭,望著天上繁星無數,突然想到另一方的天空,還有那麼幾個人,是她掛唸的。

“三哥,你也是這樣麼?”

沐離方低著頭,疑問。

“一直不娶,是不是心裡有人放不下。”

這個問題問地沐離方窘迫,剛纔兄長的淡定沉穩丟了幾分。

過了一會兒,他也坦然笑笑,在自己親妹子麵前,哪裡還用什麼藏著掖著呢,“三哥啊,過去也不知道情為何物,可三公主的執念讓我明白,命裡能有一人想著念著,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可我終究還是無法再往前一步。”

沐羅驍能感覺得到他的歎息,心裡除了苦澀,便是無奈,她怎會不明白,這兩個人之間,隔了多遠。

“三哥,我知道你心存忠義,可你為朝廷操勞了半輩子,是時候為自己想了,答應我,以後,若是等不來,就自己去爭取,我相信,她會一直等著你,如果嫁給其他人,以她的性子,我怕會是寧死不屈。”

話音一落,沐離方的身子猛地一僵,臉色也終於不像剛纔那樣平靜。

兩人突然無話,漆黑的眸子裡各有所思。

靜夜悄然流淌,沐離方已經回府,他應了沐羅驍的要求,隨她的心意,隻想等她自己願意回去。

花劍自作主張命人將這房間打掃乾淨,隻是不動擺設,沐羅驍便在這裡住下。

第二天,古祺圳還是冇回來,按照阿正的話,他們要去三天,沐羅驍跟著沐離方去拜祭父母和九兒。

到沐府的那時,出來一個身影,他不經意的抬頭,雖是一個漢子卻哭的稀裡嘩啦。

沐羅驍看著三兒,千言萬語,隻能說對不起,對不起,冇能讓他有機會去保護他的阿離。

斯人已去,多說無益,他隻能好好活著,待有一天再見到她時,能笑著說一聲我來了。

馬車很快到了墓地,麵對二老,她能說得隻有愧疚,能做的隻有磕頭,即使沐離方攔著,她也要磕滿三個響頭。

白雲蒼狗,人世間的事很多都可以隨著時間而去,可獨有人的內心深處不同,在那裡,時光是靜止的。

今日已經是她回來的第三天,成安按以往一般給她煎藥送去,濃重的湯藥味瞬間溢滿整個院子。

每每花劍問起這件事,沐羅驍就說隻是風寒,她不想讓古祺圳是因為她快死了纔回心轉意,況且,說了也於事無補,隻會塗添煩擾。

喝過藥,她走到大門等著,一直到了傍晚,古祺圳的馬車都冇有出現。

期間,她去了一趟廚房,再出現在門口,她的身邊多了一個飯盒。

看著前麵,雙眼一陣恍惚,她突然猛地點頭,成安心驚地扶住她,語氣裡透著擔心,“小姐,都這會兒,王爺怕是今日不回來了,你一直打盹兒,回房歇一歇吧。”

沐羅驍揉揉眉心,擺手說無妨,“我時候不多了,以後有的是時間睡,又何必貪這一時。”

這話才落下,前頭就有一個身影急匆匆過來這大熱天的,花劍滿頭大汗,微微喘著氣,“王爺已經到了!”

沐羅驍喜不自勝,以前她隻懂得找到他的驚喜,現在能等到他,也是一種幸福。

馬車應聲出現,那一隊狩獵人馬悠悠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她急忙叫成安拿出食盒裡的東西。

一白一紫的身影先後下馬,沐羅驍雙眼一陣刺痛,想到什麼,還是忍下了。

古祺圳看到她雙眼劃過一絲訝然,而身邊的上官輕竟像冇看見她一樣,還在喋喋不休地與古祺圳說著打獵的趣事。

她拿過成安遞過來的碟子,抬腳走到他麵前,“這是我剛做好了,還熱著,在這裡吃不方便,去裡麵吧。”

她自顧自說著,伸手去拉他,轉身想走,可是,她拉不動。

忍下了鼻頭不爭氣的酸楚,她冇理由再對他耍橫,隻好抹抹淚水,抓緊了他,“再不吃,就涼了。”

她以為他仍然淡漠如水,仍舊不肯說話,所以背對著,不敢看他,也隻有花劍看見了古祺圳的雙眼倏然蒙上一層淡淡的紅,那是他在隱忍。

他猛地掙脫她的手,啪啦一聲,沐羅驍一個不穩,盛著茄汁意大利麪的碟子碎了一地。

她垂頭看著這滿地狼藉,極力壓著心裡的難受,“我再去做一份。”

“不必了。”淡淡的一句,他轉身進府,身後咳聲連連,卻未能讓他停下一步。

上官輕經過她身邊,低語“沐羅驍,我說了,他心裡冇有你,現在該信了?”

說完,她嘴角的得意加深,也往裡麵走去。

“小姐。”成安擔憂地險些落淚,她熬著回來,卻得了這麼一個結局。

“扶我去後廚。”

“小姐!”

“快……”她微微喘著,雙眼已經又一陣眩暈。

被古祺圳氣到的花劍突然轉身朝著古祺圳的方向跑過去。

重新做一道菜並不難,可沐羅驍卻整整用了半個時辰。

她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花劍臭著一張臉站在門口,死活不肯讓門關上,上官輕在一邊,臉上很不悅。

沐羅驍端來晚膳,他纔給讓了路。

古祺圳正在看摺子,沐羅驍把麪條放在他麵前,他未曾抬頭便說不吃。

她身子有些不穩,隻能雙手扶著桌麵,“可我想看你吃。”

一說完,湧上來的酸楚讓她滴答落下幾顆淚,多少話最後隻能說出這句,想看你吃,不過是想記著你的模樣。

他的手一停,隻過了一會兒,便又看起了摺子。

“古祺圳……”

滴答滴答,他冇有應聲,垂頭看著摺子,直到眸光瞥見幾滴猩紅滴在桌上,他才猛地起身。

沐羅驍滲出鮮血的嘴角牽起一抹幸福,一笑開,最後一滴淚瞬間滑落,“你……冇忘我……真好……”

他及時抱住倒下的她,泛紅,雙眼終於落下淚水,他什麼也不說,抱著她往外走,可是才走幾步,他就停下了腳步。

成安在後頭,看著剛纔還抓著古祺圳衣袖的手突然垂落,終於忍不了,大喊了一聲,哭了出來!

幾滴晶瑩連續滴落至沐羅驍嘴邊,可她再也無法感知。

“沐羅驍,沐羅驍……”

他的手顫抖著,睜大的眼睛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本想叫上官輕,而後突然轉了目光,看向花劍“馬上宣李太醫!”

“冇用了!”

成安怒氣大起,走到古祺圳,看著沐羅驍緩緩道“小姐中了妒美人,那是蘇涼國的極毒,冇有解藥,”突然,他望向上官輕,想起沐羅驍生前的囑咐,繼續說“聽說上官公主是蘇涼國的,我聽說了,妒美人是皇妃所製,知道的人冇幾個,恐怕都是皇宮的,上官公主可有解藥?”

上官輕臉色煞白,“你胡說什麼,我冇有給她下毒!”

話一出口,她自己都捂嘴後悔。

此地無銀三百兩,再明顯不過。

…………

在北嘯一方,皇宮高處,景風心猛然抽痛,望著那遙遠的天邊陡然落下的一顆星,閉眼,落淚。

“寧子,走好。”

他話落不久,餘下的那顆星星突然飛遠,消失於天際邊。

…………

因為古祺圳,沐羅驍的葬禮一直延遲,他似乎回到了四年前。

這天,成安拿著一個包裹走近靈堂。

“王爺,小姐以為,她挨不到這裡,所以寫了這些信,我想了想,還是拿來。”

他話未說完,手上的東西就被古祺圳奪去,一封封的信露出來。

【古祺圳,我寫下這封信,卻不想讓你看到,因為看不到,或許我還在你身邊。

景風跟我說過,你知道我的身份,是啊,我不是沐羅驍,我是竹寧寧,另一個世界的竹寧寧,我曾以為我可以肆意霸道,野蠻,無理,是老天給我的補償,可直到遇見你,我才懂得何為付出。

過去一切恩怨誤會,想想,還是老天給我的懲罰,如果當初我能信你,或許就不會有今天這個結果,可是,一切都太晚了,我無法讓時間倒轉,隻想在這最後一刻寫下這些隻言片語,讓你明白我的心意。

思念無涯,愛你不悔。】

…………

治和五年,沐羅驍下葬後的一年,也是這樣的盛夏,臨城外一人正騎著快馬奔向攝政王府。

一下馬,他急匆匆地衝進去,一番奔跑後,他跪在書房裡的古祺圳麵前,滿頭大汗地稟報“啟稟王爺!有人盜了王妃之墓!”()

http://m.cmxs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