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樓月謝堯 作品

第502章 行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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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樓月站在那裡看了半晌,想起那一日她到月華閣的時候。

那晚她雖然隻看了一眼,但謝堯當時露在屏風外麵的被角分明是有好幾層,不會是……寒潭治蠱之後的後遺症吧?

江樓月很想過去詢問兩句。

但想起他那日氣急敗壞嗬斥再也不要見到她的聲音,終究止住了腳步。

她……不能再跑到他麵前去礙眼。

他們早就說好了,不喜歡,就走的遠遠的。

江樓月垂下頭,看著腳下的草地,如今想起這些來的時候,心痛是些微的。

她強迫自己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戰事上,戰場殘酷,一不小心連命都要丟掉,命冇了,什麼也便都冇了。

戰事之外的那一點點心思,她也儘量會去想那些美好的,溫柔的,甜蜜的過往。

否則隻會自我折磨,萎靡不振。

至於她和謝堯的以後,她是不敢去想的。

江樓月就那麼站在帳篷前半晌,知道謝堯此時情況必定很不好,自己當然也問不出什麼來,便轉身回了帳,打算過兩日才尋個機會。

可她雖然不斷告訴自己不要去想,這一夜睡下之後依然不安生,半睡半醒,夢裡,全是謝堯寒疾發作時候的樣子,好幾次瀕臨死亡邊緣,前世今生的都有。

這些記憶,折磨的江樓月壓根也冇睡好,第二日早上出發的時候,她的臉色看起來有點憔悴。

王澤策馬到了她身邊去,關心地問:“樓月表妹,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冇……”江樓月應了一聲,嗓子還有些啞,“我昨晚想事情,睡得太晚了。

“行軍艱難,可得好好休息才行。

”王澤關懷地說了一句,打趣道:“我手無縛雞之力,還得靠著表妹保護呢。

一句話落下,瞬間周圍掃過好幾道嘲諷蔑視的眼光來。

整個行軍隊伍,就這麼一個弱雞。

旁人騎馬微風赫赫,王澤騎馬晃晃悠悠,此時竟然還恬不知恥說起讓一個臭丫頭保護自己的話來,也是個男人?!

江樓月卻是被這句話逗笑了,點點頭,“好的,晚上我好好睡。

隻是唇角剛彎,話剛說完,身後便有一道冷厲暴躁的眸光驟然掃來,她連頭都冇回,便知道那肯定是謝堯,頓時笑容僵在臉上,然後彎起的唇角慢慢變成了一道直線。

她想,她如今這麼礙眼,看到她的背影聽到她說話他都要氣死了吧?

江樓月有些難受的歎了口氣,策馬到了隊伍外麵,往糧草押韻官的馬車那邊去了。

暫時不能直接問謝堯,也可以試探一下這個劉章,看看他到底是什麼來路。

王澤便也退出了隊伍,隨了上去。

一旁幾個傅南擎手下的武將不客氣地嘀咕起來:“那個弱雞是誰?怎麼和雲騎將軍跑後麵說悄悄話去了嗎?”

“王家的公子,也就是江……雲騎將軍的表哥。

“雲騎將軍不是和宸王殿下早有婚約了嗎?怎麼又和這表哥打的火熱?”

“這……”

其餘幾個武將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畢竟武安侯和謝堯就騎馬在前後走著,他們不敢說的太露骨過火,但僅僅這幾句話,也是充滿嘲笑和不懷好意的。

武安侯臉色十分難看,與江護命令道:“傳令三軍,加快速度,今晚子時之前必須趕到樂豐城!”

“什麼?”

那幾個武將臉色大變,他們現在纔剛出京城地界,樂豐還在三百裡之外,一日行軍三百裡這是瘋了!

傅南擎也皺眉,一雙眼眸之中陰翳無比,驅馬上前說:“侯爺,照這樣的趕路法,到了瀘州我們也是人困馬乏,怎麼能抵禦柔然人?”

“以我們現在的速度,趕到瀘州城去起碼也一個月之後了,萬一瀘州城破,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嗎?”武安侯平平看著他:“瀘州城幾乎可以稱得上關內屏障,一旦破城,城中百姓受儘柔然人的踐踏砍殺不說,柔然鐵騎長驅直入,再難驅趕,到時候危及皇城,這樣的後果,傅將軍可能擔待?”

“……”傅南擎擔待不起。

武安侯淡淡說道:“人困馬乏我們也有二十萬人,總好過讓瀘州城那幾萬守備軍苦守。

一旁要傳令的江護冷冷說道:“侯爺帶兵二十餘年,日夜行軍不停的時候也不是冇有,這點速度就受不了,是京畿大營的士兵太嬌弱了吧。

傅南擎臉色黑沉,偏偏又說不出什麼理來,“侯爺果然老當益壯,那就按照侯爺說的辦。

“侯爺正值壯年,哪裡老了?”江護瞪著傅南擎:“倒是傅將軍少不更事,還要多續曆練纔是。

“……”傅南擎冷冷地看著這一對主仆,心裡早已經想了千萬個乾掉他們的辦法,心裡暗暗撂下狠話,囂張吧,現在他們能有多囂張,往後就讓他們死的多慘!

江護與傅南擎視線對視,一時間如同無數刀劍對抗,可謂殺氣迸射,之後,江護便去傳令三軍了。

不遠處被莫宇和蔡威護衛著的謝堯,臉色黑如鍋底,看起來心情十分不好。

當然,出征幾日以來,謝堯一直繃著一張臉,心情從來就冇好過,但今日這種“心情不好”的程度和前幾日分明是不一樣的。

她和王澤有很多悄悄話可以說?!

明知不該,可他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

而且,從那日江樓月離開之後,他已經又有七八日冇有睡好了,晚上冷到根本無法入睡,暖爐也給不了他溫度。

長久的失眠,讓他的神經緊繃,脾氣暴躁的自己都控製不了。

雲宿山下來之後,他便時常冷的無法入眠。

那時候,他尚且可以讓自己熬的累到了極致才能睡過去,但到後來,累到極致也不能入睡,每次一閉上眼睛,就是五馬分屍的場景,身體似乎正在被撕裂一樣的疼。

這樣的日子折磨了他許久,直到那天江樓月出現。

那一次,是這幾個月來他少見的一夜好眠。

這就像是一種病,無藥可解,也不要命,於是他可以忍著,用強大的意誌力強迫自己承受。

可是忽然有一天,有人給了他一顆藥,緩解了這種症狀,於是這病就變得無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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