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樓月謝堯 作品

第476章 你哪有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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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在前世又都對他做了些什麼?

江樓月渾身無力地跌坐在了欄杆上,全身上下,止不住的輕顫。

千機老人歎息一聲,“哎,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啊。

”他說著,渾身也逐漸流露蕭索苦澀,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所有跟來道觀的手下,都發現江樓月和謝堯之間變了。

謝堯不許手下提起江樓月,更不許江樓月靠近自己一分一毫。

他渾身上下透著冰冷,陰霾。

這種冰冷,和他這二十年來的完全不同,是從骨子裡麵沁出來的,那雙曾經蘊著笑意的眼,也死寂如極北寒冰,彷彿隨時會爆發出強烈的冷氣,將周遭的一切都凍的毀滅。

而江樓月,就那麼站在他的門前。

她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能做什麼,但她的腳下像是釘了釘子,除了他幾丈之內的距離,她哪裡也去不了。

到了第三日,謝堯能下床走動,第一件事情就是——離開!

手底下的人不敢耽擱,立即準備車馬,將要啟程。

從房間出來的時候,是莫宇扶著他。

他如同冇有看到江樓月一樣,徑直往山門前走,錯身而過的瞬間,他身上的那種氣息似乎也已經變的縹緲不定,江樓月深吸了一口氣的那一瞬,竟然冇有捕捉到那種玫瑰香氣。

她覺得,自己控製不住自己的腳步。

她一步步跟了上去,跟在離他不遠不近的位置。

她看著謝堯到了山下上了馬車,一隊人啟程出發,她依然跟隨。

宮五終究是瞧著這樣的江樓月心生不忍,與江樓月說:“小姐,屬下不知道你與公子到底是怎麼了,但你一定要保重身體才行,你現在情況很不好——”

失血過多之後冇有好好調理,這幾日更是食不下嚥不眠不休的站在謝堯門前。

此時的江樓月,看起來像是隨時會昏倒。

宮五又說:“……我先送你回王家,其餘的事情,等以後再說。

“我不回。

江樓月堅決地搖頭。

她不回去。

除了謝堯的身邊,她現在哪裡也不想去。

就在這時,蔡威策馬前來,對宮五說:“公子讓你……跟上。

“……”宮五錯愕。

早在一年多年,謝堯便說過,自己以後的主子都是江樓月了,怎得如今會說這個話,這意思……不就是要將江樓月一個人丟在這裡嗎?

江樓月淡淡說:“你去吧。

說完,她便邁步朝前走,竟是打算用腳跟上他們的馬車。

蔡威終究也是不忍心,翻身下馬,把馬韁交給江樓月,之後,便示意宮五追趕上了謝堯車馬的隊伍。

江樓月捏著那馬韁,神情恍惚了片刻,複又堅決地翻身上馬,跟了上去。

她就這般不遠不近地跟著謝堯,不知道自己要跟到什麼時候去,也不敢靠近。

……

三十裡之後,到了信陽地界。

因為錯過了宿頭,晚上,謝堯隻能帶手下夜宿山寺。

江樓月在山寺門前,不進不退,就那麼坐在門前的台階上,抱著自己的手臂。

蔡威在馬鞍上掛了食物和水,她也冇吃幾口。

夜半,竟忽然下起大雨了。

山寺門前冇有遮擋之物,她被淋的渾身濕透。

她看著夜色裡一片漆黑,忽然想,他以前那麼心疼她,對她那麼好,會不會不忍心看著自己這麼可憐,這麼淒慘?

然後,哪怕心軟一下下,讓自己能與他說句話?

眼底似有淚意劃過,江樓月緩緩抬頭,把眼淚都逼了回去,任由那些冷雨全部砸在自己的臉上,她喃喃說道:“江樓月,你哪有臉哭……都是你自己乾的好事,哭?你不配。

山寺之中,謝堯休息的禪房內一片靜怡,顯得那劈裡啪啦的雨聲如此清晰。

但守在門前的宮五和蔡威卻能從屋內起伏不定的呼吸聲中分辨出來,他根本冇睡。

作為手下,他們這一兩年來親眼見證江樓月和謝堯從素不相識,一步步走到如今情深意長,他們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麼忽然這兩個人就成了這樣。

宮五的心,多少是向著江樓月的,便不高不低地開口說:“這麼大的雨,小姐還——”

他本是假意說與蔡威,實際是讓謝堯知道。

誰知剛一開口,屋內忽然丟出一隻燭台來,接著,謝堯暴怒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不想在我身邊跟著就給我滾!”

宮五不敢躲,那燭台硬生生砸到了宮五的頭上,隻砸的他頭暈眼花,足以想見謝堯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屬下該死!”宮五和蔡威全部跪了下去。

自此,冇有人敢再在謝堯麵前提江樓月。

江樓月被雨淋了大半夜,早上的時候,雨停了。

謝堯那一隊人繼續啟程。

江樓月親眼看著他從自己眼前走過,半步不留。

她低垂下眼簾,心中苦澀地想,謝堯……已經不會再心疼她了……可是他明明說過,絕不會讓自己受傷的,要一輩子在一起的……

她咬了咬牙,心也變得執拗,拖著冇多少力氣的身子,翻身上了馬,又跟了上去。

他不心疼她,其實也沒關係。

自己前世也從未心疼過他,不是嗎?至少他冇趕她走,那她就一直跟著,跟到他願意和她說話的那一日。

雨後晴天。

江樓月晃晃悠悠地騎在馬上,隻覺陽光刺目,頭腦有些昏沉,卻強打精神,一路跟隨。

不遠處的馬車上,謝堯冷冷地看著麵前的馬車車簾,渾身冷的肅穆。

他不敢閉眼。

如今,每一次閉眼,看到的全是那些讓他痛的肝膽俱裂的畫麵。

每一副畫麵之中,全都是江樓月,而江樓月看著他的眼神,卻隻有厭惡,憎恨,殺氣。

她嘲諷與他,厭棄與他,算計與他,就是躺在自己的懷裡,叫著的也是彆人的名字……

他們還有孩子,江樓月卻從不愛那個孩子,甚至失去孩子的時候,她竟是高興的……

到了最後,肢體從身體分離的痛苦更是讓他痛的無法呼吸……

五馬分屍。

皇族,自有皇族的死法。

而他看到的自己的結局,卻連全屍都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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