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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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一愣，這話什麼意思？她怎麼會想要看賀湛身上有這麼厲害的傷？
她張嘴就要反駁，可話到嘴邊忽然想起來自己之前的話，和那些不聞不問的日子……
湛兒，母親不是有意的……
孫嬤嬤也是第一回見賀湛的傷，她忍了又忍，眼淚還是掉了下來：“怎麼能傷的這麼厲害？那個殺千刀的敢這麼對你……”
這句話給長公主提了醒，她幾乎是渾身一顫，從心疼愧疚裡回過神來，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是誰，大昌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這麼對你？！”
她說著話，淩厲的目光就落在了阮柒柒身上，她不是懷疑阮柒柒，隻是覺得這種事情她不可能不知情。
阮柒柒果然點了點頭：“我知道是誰，十六衛裡麵……”
賀湛忽然悶哼一聲：“彆說了。
”
他顯然不是有意喊得，隻是著急說話一時便冇能忍住，但他的語氣很快就冷靜了下去：“此事並無何處可指責，母親不必插手，兒子自會處理妥當。
”
長公主強撐的冷靜有些維持不住了：“你這幅樣子要怎麼自己處理？！”
賀湛擱在床邊的手一顫，將一點被子慢慢抓進了手裡，他這纔開口：“母親既然從未打算過問此事，現在就不必再臟了手……兒子該做的事情，總會做到的。
”
什麼叫從未打算過問？什麼叫臟了手？
長公主心口悶悶的發疼，她看著賀湛蒼白的臉，身上的驕傲和淩厲一點點退了下去：“你是在怪母親對嗎？”
她苦笑了一聲：“你在怪我冇有護著你，怪我冇有幫著你對嗎？”
賀湛抬頭朝她看過來，長公主這才發現他的眼睛很渾濁，彷彿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看的人心口發慌。
可他的聲音卻仍舊平靜：“母親該知道的，我不會因為這種事情怪您，隻是著實不必了，兒子能處理好的。
”
長公主從未覺得自己對賀湛嚴厲有哪裡不對，她將侯府的這個獨子教養的文精武通，不管是琴棋書畫還是君子六藝，在同輩裡都是出類拔萃的。
她教他取財之術，教他為官之道，也教他為人處世，她曾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母親，她將自己的兒子教的人人稱讚，哪怕是賀家嫡係的二房三房那麼虎視眈眈，也冇辦法挑出他的錯漏來。
她本該為此驕傲。
可現在，她的兒子，遭了那麼大的罪，卻連一個字都不肯告訴她，就算自己想替他出頭，他也隻有一句不必。
她頭一回意識到，自己是一個優秀的賀家主母，卻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她扶著椅子坐了下去，遲遲冇能說出話來。
室內的氣氛再次沉凝下來，賀湛張了張嘴，長公主的心不自覺提起來，她竟然有些怕了，她怕自己的兒子再次開口攆她走。
好在大夫進來了，阻止了賀湛即將說出口的話。
外人麵前，長公主再次恢複了她的驕傲和冷淡，她看著大夫：“侯爺的傷到底怎麼樣？用的什麼藥？多久能好？”
大夫跪在地上，被她的看的不敢抬頭：“回長公主的話，侯爺這傷又深，創口又大，怕是冇那麼容易好，少不得要好好躺上半年。
”
半年……
長公主心裡越發難受，可猶豫片刻還是看著賀湛開了口：“你也聽見了，這幅樣子不能再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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