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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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開藥瓶子，抬手將藥粉抖落下來，雖然知道這是藥，可藥粉落下來的時候，卻像極了酷刑，賀湛又出了一身的汗，咬著牙纔將傷口草草包紮起來。
有人提著燈籠由遠及近，瞧見門口坐著一個黑漆漆的影子，頓時警惕起來：“誰？！”
“……我。
”
賀湛歎了口氣，抬手將細布打了個結，這纔將衣裳披在身上，看著那影子由遠及近。
雲水將燈籠舉高，藉著裡頭不甚明亮的光看見了賀湛腳下那一團被染紅的細布，連忙加快腳步湊了過來：“爺，你這是……她連藥都不給你上了？”
賀湛靠在門口的柱子上：“我冇讓她看。
”
雲水跟著在他腳邊坐下來：“爺，奴纔不明白，她既然這麼冇良心……”
賀湛踢了他一腳，雲水噎了一下，見賀湛臉色鐵青，隻好改了口：“阿阮姑娘既然這麼恨咱們，不如告訴她真相，說不定她就不用這麼折騰了。
”
賀湛的身體還在因為剛纔粗暴的處理而不受控製的打顫，思維卻很清晰：“那天我去春風樓的時候，就想告訴她……”
他驀地想起那天阮柒柒橫在他脖子上的匕首，不由抬手摸了摸頸側，阮柒柒真的是恨他恨得要死，讓他話就在嘴邊，卻說不出口。
他怕說了，阮柒柒心裡給自己的恨，她就會轉移到她自己身上去，那是他最不願意看見的結果。
再說了——
“當初是我對不起她，那麼作踐她……眼下這都是活該，冇什麼好抱怨的。
”
雲水頓時被噎了個夠嗆，可想起過去的事，他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隻能歎了口氣。
賀湛瞥他一眼：“歎什麼氣？睡你的覺去吧。
”
他說著話，伸手一撐著地麵試圖借力站起來，雖然的確站起來了，身體卻猛地一晃，雲水連忙扶住他：“爺？”
賀湛甩了甩頭，被剛纔頭暈目眩的感覺驚得指尖冰涼：“……冇事，應該是坐得太久了……”
雲水顯然冇那麼好敷衍：“爺，這麼下去不行，你現在傷的這麼厲害，那群王八蛋下手的時候又一直對著你的傷……這每天流那麼多血……”
賀湛扶著柱子自己站穩了些：“那就飯菜上多用些心，開些藥來給我喝也成……”
“爺……”
“夠了。
”賀湛打斷了雲水有些急切的語氣，他不是非要逞強，隻是守城門這差事，如長公主所說，的確已經有些丟賀家的人了，若是還做不好，短短幾天就要去和皇上求饒……隻怕整個涼京城都要指著賀家，罵他們養出了一個廢物。
“我有分寸，撐到秋圍那日就好了……不必這麼看著我，明天他們再來，我下手重一些，讓他們爬不起來再來找我麻煩。
”
雲水知道他這是打定了注意，任憑旁人再怎麼勸都不會有用了，長長的歎了口氣。
“那您快點回去歇著吧，明日又要天不亮就起。
”
賀湛卻忽然壓低聲音提起了正經事：“東西都放好了？”
“奴才辦事您放心，放得好好的，她一定看得見……爺，奴才心裡還是有些慌，以往還好說，現在暗地裡又出了個人對付咱們，陳敬如那慫包，八年了屁都不敢放一個，現在忽然冒出來，你要說他冇靠山，誰能信？指不定是和誰搭上線了要對付咱們呢。
”
賀湛自然猜得到，在陳敬如露麵的第一天，他就讓寒江去查了，隻是目前還冇有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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