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鐵行者 作品

【960】釦子可不可以

    

安芷發出了直擊靈魂的問詢,陸瑟一時不知怎麼回答纔好。

陸瑟到現在還冇有寫《如何給妹子洗腦》的終章,雖然他知道最後一段應該怎麼寫。

「如果一直心存欺騙對方的念頭,那麼永遠也無法到達最高境界。」

「給妹子洗腦的最高境界,就是連自己也騙到。」

「忘記自己的目的,忘卻自己的手段,彷彿單細胞生物一樣用身體本能來行事,獲取對方的芳心。」

「這纔是真正無往不利的方法。就像有人說的:哪怕是欺騙,你肯騙一輩子,也便是真的了。」

一個優秀的演員,可能會陷於角色當中無法自拔,陸瑟在愛情遊戲裡扮演角色,時間久了也有些真偽難辨。

剛纔還很高興地遞給陸瑟牛軋糖的安芷,如今無所適從地站立著,等待學長的答覆。

雙手按在自己的腹部,好像突然胃疼了一樣,讓陸瑟也有點胃部不適。

衝進著火的房間拯救理香時,陸瑟並不能完全保證,自己的精神雙胞胎兄弟陸浩,會無時無刻不在暗中保護自己。

事實上他還冇有研究出陸浩“扭曲現實”的原理,萬一當時恰好處於陸浩無法發揮的情況下,那衝火救人的確是冒了生命危險。

如果當時真的死了,是否值得?

活在世界上,人在一生當中會麵對萬般選擇,難道每一次選擇都要考慮是否“值得”嗎?

陸瑟隻記得,理香是地震引起的一場火災的倖存者,因為她的母親在火災中身亡,導致她後來極端怕火。

因為對她的恐懼“感同身受”,才奮身投入火場吧。

跟許多給自己開了“卑鄙的通行證”的弱者不同,陸瑟自認為強者,而強者有自己的邏輯。

說是控製慾也好,說是自大也好,總之不能當著他的麵,讓任何他不允許逝去的生命輕易逝去。

跟理香是否是自己的備選未婚妻無關,當時催促身體展開行動的,更多的是一個強者對弱者的憐憫。

在古漢語當中,“可憐”和“可愛”是一個意思。“憐”=“愛”,也就是說,對理香產生憐憫的自己,也開啟了“愛”的前提了嗎?

陸瑟並不想徹底弄清楚這件事,當愛情可以被公式解釋的時候,一切都將變得平淡無味。

或許12歲在南極的時候,踏入13級智慧門檻的陸瑟,已經徹底看穿了一切。

隻是並非“太棒了,我逐漸理解一切。”而是“我逐漸理解一切,太糟了。”

理解一切跟幸福相差甚遠,甚至是背道而馳。為了對抗高等智慧帶來的鋪天蓋地的虛無主義,陸瑟需要“弄不清楚”。

“安芷,你開什麼玩笑?中國是一夫一妻製國家,我怎麼可能把林光政的女兒都娶到?”

陸瑟擺手讓學妹坐到床頭,以減少現場的胃疼指數。

“但是……總歸是要娶林光政的女兒吧……”

安芷坐下以後,由於緊張而不自覺地攥住麻花辮,甚至做出咬末端頭髮的小動作。

“那是林光政為了讓我放棄複仇,單方麵提出的和解條件。我並冇有完全同意。”

“至於林憐是我的現任未婚妻,理香是我的備選未婚妻什麼的,更多是為了打擊林琴這個「前未婚妻」,跟我未來的婚姻狀況冇有直接關係。”

陸瑟這番話也並不能算有意欺騙安芷,事實上陸瑟也並冇有想象一種未來循規蹈矩地建立家庭的生活。

“……”

穿著圍裙的安芷,從後麵看上去雙肩顯得更加窄小,雖然裝扮比較“家庭主婦”,但是身材實在是會引發FBI出動的程度。

以歐美人的標註,許多中國正常身材的女性“很可能受到家庭虐待不讓吃飯”,而很多外表正常的男性“過於年輕疑似童工”。

這時烤箱倒計時結束的“叮”的一聲響起,比微波爐的聲音要大,甚至傳到安靜的臥室裡顯得吵鬨。

“甜甜圈好了……我去拿一下……”

相比於微波爐的結束音,安芷的蚊蚋之音細不可聞。

彷彿是害怕學長一個人坐著無聊,安芷從廚房往返得非常快,以至於差點被沙髮腳絆到,幸虧找回了平衡。

“好險……差點又要被看笑話了……”

聽上去,安芷應該在家人麵前被絆倒過,烘焙品撒了一地的場景,想起來就非常可憐以及可惜。

看到安芷胸前……的托盤,陸瑟眼前一亮。

並不是泥土顏色的粗糙甜甜圈,而是大理石漸變紋路甜甜圈,或者說像是藍天上佈滿了白雲的樣子。

顏色好看的代價就是費工費時,也就是安芷有耐心做這個,換成焦青青來做,還不到第三步工序就能把烤箱砸了。

“好……好吃嗎?我用的是代可可脂和油溶色素……學長吃這個沒關係吧……”

“很好吃,甜度適中,你不提剛纔那些化學名詞就更好了哈哈。”

陸瑟有意搞活氣氛,甚至故意把甜甜圈碎渣掉在桌子上,來分散安芷的注意力。

安芷卻早已在趙小娟老師的鼓勵(逼迫)下,下定決心要索要陸瑟西服上的鈕釦當做紀念品。

不過小娟老師也百密一疏,她讓安芷去索要男生製服上的第2顆釦子,但這種傳統是來自日本校園。

日本校服雖然由於動漫的影響,被認為有提升顏值的效果,但究其根本也和軍國主義有一定關係。

男生的校服來自於陸軍,女生的校服來自於海軍(所以才叫水手服)。所謂的“海軍馬鹿”“陸軍馬鹿”的說法,如果換成男女生互罵蠢蛋,倒還有些許萌度。

青姿學園的男生校服是小西服套裝,並不是第2顆釦子靠近心臟,有這種特征的是第1顆釦子。

因為想要釦子,安芷細弱的喉嚨裡發出了恐懼的吞嚥聲,接下來嘴唇翕動,發出了快要哭出來的沙啞微聲:

“學長,你校服上的第一顆釦子,好像有點鬆動了……能把衣服脫下來讓我縫補一下嗎?”

並冇有信心直接開口,而是想李代桃僵,魚目混珠,藉此完成小娟老師下達的任務。

也不是說自己不想要,但實在是太害怕了!直接要的話,萬一被學長拒絕呢?被學長冷言以待,那簡直冇有勇氣再活下去了……

「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

無數的此類文字,在安芷的腦海中飛馳而過,學妹低下頭不敢直視學長的眼睛,等待著宣判的那一刻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