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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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琪琪小聲對我們說道：“她母親好像是早年間從山崖跌落，傷了半隻眼睛，冇有及時得到治療，另一隻眼睛也跟著壞死了，家裡還有一對年邁的爺奶，生活負擔挺重的。”
“冇事，我閒著也是閒著。”阿三妹的母親看麵相是個很和善的婦女，伸手在空中摸索了兩下，才找到女兒的位置：“我把那點雞給餵了，家裡今天不是要來客人嗎，你等會兒逮隻最肥的，煲咱們的土雞湯招待客人。”
阿三妹點了點頭，便領著母親帶我們進入房間，屋內的傢俱也十分儉樸，都是一些陳年的木桌椅，上麵漂浮著一層陳年的汙漬，其中已經被收拾了大半，想來是阿三妹放假回家纔會清掃一番，否則這諾大的工作量對於一個雙眼失明的女人的確有些吃力。
屋子的事雖然有些偏僻，但采光極好，整個房間極其通透，看得出阿三妹雖然家庭貧困，但是一家人還是其樂融融的。
我隨便找了個凳子坐下，突然想起一茬：“你們村子出了怪事兒，我怎麼覺得村民倒冇什麼反應？”
阿三妹擺弄這山間采來的野果，在水龍頭下麵衝了衝，給我們端來，我隨手拿了個野梨啃了口，雖然這梨的賣相不太好，但勝在汁多清脆，吃著口感倒是不錯，挺解渴的。
“掌櫃的……”阿三妹不知該稱呼我為什麼，隻能隨著陳琪琪叫：“您也看出來了，我們這村子早年間都是做趕屍人的生意，小時候村子裡老發生怪事，大家也都是見怪不怪，隻不過最近實在是太詭異了！”
“你倒是跟我說……”
“村長讓我們送點東西來招待貴客……”
正在說話間，剛纔那幾個在河邊浣洗衣物的姑娘突然結伴而來，手裡都拿著一些臘肉之類的農作物，甚至還有深山中非常罕見的巧克力，姑娘們放下手中的東西，毫不遮掩的打量著我，隨後湊成一團用方言說說笑笑。
“妹妹們這是笑什麼呢，我臉上有臟東西嗎？”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臉，用餘光瞟著阿三妹的神情，對方低頭羞紅了臉，輕輕的推了一把最近的小姑娘，用方言嬌罵著什麼，聲音軟軟糯糯的，倒讓我更加好奇。
“我們說您長的挺帥的，我們村子可不常來外人，您比我們東頭的阿武哥還要帥，不如考慮留在我們村裡做個女婿怎麼樣？”那個被阿三妹推的姑娘捂著嘴笑嗬嗬的說道，忍不住用手指點了點阿三妹的腦袋。
“您看這小丫頭都羞成什麼樣子了，我們阿三妹怎麼樣，人漂亮又能乾，而且還是大學生呢，怎麼樣？留下來做女婿不虧吧？”那女生的性情極其爽朗，說話也是毫不避諱，我一時有些窘迫，阿三妹更是氣的直接拿起桌上的抹布做勢要打她。
“妹妹們……”陳胖子雙手抱臂交疊在胸前，挑著眉頭說道：“咱們彆光盯著我家掌櫃一個人啊，人可是有女朋友的，我這還單身著呢！”
姑娘們更是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團：“放心，你們要是幫我們村子找出罪魁禍首，我們這兒的姑娘隨你挑，給你塞上十個八個的，你說怎麼樣？”
“掌櫃的！”陳胖子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用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語氣說道：“這回要是解決不了村子的禍害，我就不回魔都了！”
“……”我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你們來的剛好。”阿三妹輕咳兩聲，努力把混亂的局麵拽回正軌：“我這幾年都冇回村子裡，發生的好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你們剛好跟掌櫃的講講！”
這幾個姑娘雖然性格潑辣豪爽，但卻是懂分寸的，當即就正色道：“這事吧，說來是真晦氣！”
那個剛纔調侃我和阿三妹的姑娘叫春香，直接拉了把凳子坐在我的麵前，認真的說道：“我們村子原本算是這十裡八鄉最有名的趕屍村，祖祖輩輩都是趕屍人，就連三妹家。”春香瞟了一眼屋子內：“當年也是上等趕屍人。”
聞言，我倒是有些驚訝，就算是在湘西趕屍人也是個非常神秘的職業，一個村子都是趕屍人不稀奇，可一個村子都是上等趕屍人，這就有些……
“不過三妹家算是轉行最早的，一來是因為政策變了，就算是玄門也要順應時代而行，更重要的是一些年輕人也冇有那麼根深蒂固的思維，必須要落葉歸根，我們這行當也就越來越不好做，重要的是現在都流行火葬，就算是要回到家鄉埋葬，直接在原地一把火燒成灰，再托個親戚把骨灰帶回來就行。”
春香說的這些倒都是實情，很多玄門目錄並不是因為修為丟損，而是因為順應時代改變：“那個時候我們大家都挺窮的，畢竟家家戶戶都有出去打工的，再怎麼不濟每月也能拿回幾千塊，在我們這深山裡，幾千塊就夠一家老小一年的吃喝了。”
的確，靠山吃山，在廣褒的大山裡，吃喝幾乎不用發愁，有天然的獵物野果子，勤快的還能種地種菜，除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需要到錢以外，這裡的確是最省錢的！
“從前趕屍人從前最昌盛的時候，我們村子算得上是香餑餑，可後來大家都不怎麼注重這方麵，我們這些上等趕屍人也是最快冇落的一批。”春香微微歎了口氣，愁容滿麵。
“畢竟您也知道，我們這收費可不便宜，就算是以前也隻有達官顯貴能用得起，很多人家為了屍體能完整回來，也就咬牙跺腳請我們，後來就算是有人需要找趕屍人，大多找的也都是一些中等或者是下等的，我們也就是看著表麵光鮮亮麗，其實連養家都有些費勁兒。”
春花提起這些的時候，臉上滿是遺憾，我也同樣感到了幾分蒼涼，玄門落魄這種事情原本是無可避免的，但一旦和金錢利益掛上鉤，就略顯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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