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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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
寒夜裡，清脆的嗡鳴聲響徹四野，隱隱約約的傳入了路邊的道觀中。
道觀，客房。
端坐於蒲團上的餘滄海若有所覺的睜開了眼睛，不由眉頭一皺，功力不俗的已經發現了遠處的動靜。
餘滄海雖天生五短身材，劍法造詣卻是已青出於藍勝於藍，遠在他逝去的師父長青子之上。
他此刻微一凝神細聽，就發覺遠處二人的功力雖然不弱，但比起自己來還是差了許多，頓時心中動了念頭。
青城派雖立派已有數百年，但在江湖中一直都是不怎麼起眼，甚至於被武林中一流門派看不起，其中緣由一則是青城派的傳承不怎麼高明，二則是與他們的作風多有關聯。
在蜀地，峨嵋派是真正的方外之人，為人做事上不免有些淡漠，不像青城派這樣不僅不禁嫁娶，更肆無忌憚。
這導致的後果就是青城派的一家獨大，平日裡黑白兩道的好處都是被他們占了個乾淨。
搜刮地皮，敲詐勒索，強取豪奪，霸道又狠辣。
就如福威鏢局，一年來若是想要在蜀地行鏢，光在青城派每年要給的孝敬都足有一萬兩，可見其貪婪程度。
正是因為這種難看的吃相，青城派中人在江湖中自然冇有了好名聲，讓眾多名門大派都極為不恥。
要知道，一萬兩白銀放到同是一流門派的華山派，即使武道修行藥物靈材是大頭支出，這筆銀錢也足夠使用數年有餘。
而華山派的頂層實力，比起青城派可是還在其上。
青城派的作風由此可見一斑。
正因為這一節，道觀中餘滄海一聽到外麵的動靜時立刻就是心中一動，這幾天他在林震南夫妻身上一無所獲，眼看著也逼問不出什麼了。
如果能有些意外的收穫，這遭出蜀倒也不算空手而歸。
盤桓一番，餘滄海聽得那遠處的兵刃聲已越來越遠，便匆匆喚來外麵侍候的方人智，囑咐幾句看好林震南夫妻，隻身離觀。
這一邊，林平之一套劍法已是用了大半，一直在與莫大先生交手，他自從這幾日以氣運為資糧修行後，一身功力大有長進，讓莫大都不由心中暗讚。
隻是眼見自己二人的戰圈已經漸漸的離開道觀周圍，他心中不免急迫起來。
見此，莫大對他輕輕搖頭，同在江湖中成名數十年，莫大先生對於餘滄海的瞭解可是不差。
林平之心中急躁，卻不敢露出絲毫破綻，畢竟以餘滄海一流的境界，若是假打，很大概率會被髮覺，生出警惕心。
二人遊鬥愈走愈遠，及至莫大先生都忍不住有些懷疑時，忽然風中傳來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衣衫振動之聲。
“竟然真的來了！”
林平之在黑夜中覺察到這一點動靜頓時心思翻滾，有心算無心之下，縱然餘滄海是一流高手，也被林平之覺察到了他的來臨。
旁邊，莫大先生同樣如此，以他身手比起林平之還要更早的覺察，見林平之看過來，微微點頭確定了林平之的猜測。
當下，二人的打鬥不停繼續向遠處移去。
……
話說餘滄海一路出門尋聲追來，遠遠的便看見兩條黑影在這月夜中你追我趕，廝殺的難解難分。
前方一人瞧著年紀不大，是那個被追逐的角色，一身功力雖然不弱，但在後方麵目猙獰的老者追殺下，不免有些手忙腳亂，但好在尚有逃竄的餘力。
這二人廝殺的緣由，便是餘滄海剛剛過來，也看的分明，隻因為前方的那年輕人雖然行動間頗為狼狽，但他卻始終不願意放下手中一個殘破的油紙包。
油紙包灰撲撲的，一看便知是久埋地下，剛剛出世，其中有三四本破破爛爛的冊子若隱若現。
這是武學秘籍？
餘滄海第一眼看到，心中就生出了諾大波瀾，要知道，這衡山城附近的確曆來不乏衡山派的高手葬下，數百年來偶爾出現秘籍的機率也是不小。
甚至於有時候黑道高手偷偷來此碰運氣，隻是屢遭衡山派打殺愈來愈少，他冇想到自己會遇上。
至於其他可能，餘滄海一時間還真冇有想過，畢竟眼前的二人動手顯示出的實力雖然不如他，但已經超出了九成的江湖人，比他的弟子們也強出不止一籌。
這樣的兩個人又豈會隨隨便便的為普通物件大打出手，並且無論追殺者還是被追逐者都緘口不言，生恐招來旁人。
想到這裡，餘滄海心中一喜，握住了腰間長劍。
今日，這筆無本買賣，他餘某人做定了！
而眼前這兩個人爭奪的秘籍，當與他青城派有緣。
看了二人一眼，餘滄海矮小身形在黑暗中飛快隱冇，來到了二人前方的必經之路，預備尋個地方，隱藏住身子。
這倆人實力不俗，他當一一擊破才能不讓他們逃離。
不過，當餘滄海來到前方時，卻是傻了眼，原來林平之與莫大先生為了防止餘滄海借物脫離，這前方一片地域都是平坦的荒原，四下一覽無遺。
唯有零星的幾株低矮灌木叢，常人也難以藏身。
這時候就體現出餘大掌門五短身材的價值，向來因此被人譏諷而惱怒的餘滄海，這一刻竟是不由生出些許得意之情。
他瞬間化作一縷青煙溜到灌木叢後，這小小的灌木叢竟是將他遮掩的嚴嚴實實。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餘滄海看著聽著漸漸近前的爭鬥聲，一張醜陋的老臉上不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錚！鏘！
來人愈發接近，餘滄海耳中已經漸漸聽到前方那個年輕人的喘息，當即暗暗蓄力，預備在二人路過之時，瞬間爆發。
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偷兒遇上了賊祖宗。
荒野中，二人離這片灌木叢越來越近，而餘滄海的勢，亦漸漸蓄到了極致。
“死！”
黑夜中，當第一個黑影現身於灌木叢邊，他驟然出手，如同大鳥，一步騰空，抓向油紙包。
隻是，飛掠而起的餘滄海，當這聚集了十成力道的一劍出手後，就看到被他襲擊的那個年輕人，突然間看向了他，眼神漠然。
將油紙包視若草芥的丟給了他，其身體，以一個頗為詭異的角度，陡然停下。
同時冷笑道：“餘觀主，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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