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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柳蔚 作品

第三次降價

    

透過乾淨的玻璃窗,剛好看到貝蒂抱著一本賬冊從莊園外走了進來。

門房裡的看門人殷勤地跑出去開門,她和看門人熱情地打著招呼,從大門口一路走進庭院台階,遇到的侍女和仆人們都主動向她行禮,她的臉上洋溢著自信與微笑,對問候她的每位仆人都會點頭致意,偶爾也會聊上兩句,但是腳步卻未曾停下。

貝蒂腳上穿著一雙精緻的馬靴,下身穿一條羊皮緊腿馬褲,上身穿一件帶有蕾絲花邊兒的白襯衫,外件棕色羊皮馬甲,脖頸間冇有掛任何的飾品,隻有一條細繩,上麵拴著一串兒銅鑰匙,頭上捲髮被她紮成馬尾,看上去簡單而乾練。

一年時間,跟隨在艾麗婭身邊的貝蒂已經成為了一位可以獨擋一麵的副手。

艾麗婭穿著一件真絲睡衣坐在梳妝檯前,白膩的肌膚透出淡淡緋紅,用一隻梳子在梳著略微有些蓬鬆的金色捲髮,我端著酒杯站在露台旁邊,手肘依著窗台的大理石板,她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

“發往海音絲城那邊的第一批皮革,上週一搭乘‘海音絲號’魔法飛艇離開空港小鎮。”她說。

艾麗婭說這些話的時候,身體在椅子上坐得筆直,修長的脖頸挺得就像高貴的白天鵝,她的笑容裡麪包含了格林帝國女人最柔媚的東西,問我“那位叫弗雷德的製皮工匠是你的遠方親戚?”

我抿了一口金蘋果酒,回答說:“嗯,當初我在商隊裡跟著一位老獸人流浪的時候,他曾教會我很多東西,比如一些關於剝皮的技巧。”

埃爾城的秋天比帝都來得還要早一點,每年快要到豐收節的時候,就是釀造金蘋果酒的日子。

我走到艾麗婭的身後,怔怔的看著鏡子裡的這個女人。

“那些是你童年裡的一段抹不去的記憶?”她問我的時候仰起頭,展開白藕一樣的雙臂勾住我的脖子索吻。

“差不多吧。”我在她額頭上輕輕地點了一下,腦海裡想到了那片連綿不絕的新西亞奇斯山,輕輕一歎:“其實他是一位很不錯的製皮師。”

艾麗婭撇了撇嘴,並不讚同我這句話,她對我說:“得了吧!我派人瞭解過這位弗雷德先生,到目前為止他隻是一位普通製皮匠,最擅長的是給鐵匠工坊製作耐火的牛皮圍裙,他可冇有製作任何皮甲的經驗。”

我將空酒杯放到桌上,旁邊的侍女端著酒瓶用眼神詢問我是否要添酒,我笑眯眯地搖了搖頭。

用手指尖按住艾麗婭柔軟的嘴唇,對她說:“在商隊那會兒,他經常給商隊裡護衛們製皮甲,他雖然冇做過魔法皮甲,但我相信以他的手藝完全能夠勝任這份工作。”

艾麗婭是個性感的女人,而且也足夠聰明,她見我這樣說,便說:

“嗬,這事你說了算!”

我以為她既然問了一些關於弗雷德大叔的事情,自然也會談及辛格姐,等了一會兒不見她說起,我忍不住追問她:

“你難道不想問問彆的什麼?”

她的眼睛不是最漂亮的,但卻是足夠的嫵媚,尤其是眯著眼睛的時候,她問我:

“比如?”

我說:“關於辛格姐的事?”

她淺淺一笑,對我問道:“琪格殿下的貼身侍女辛格?你希望我問你點什麼?”

她居然知道辛格姐的過往,也許是因為她比較瞭解琪格,我隻能哈哈一笑說道:“哈,冇什麼……對了,你有冇有想過要去一座海島度假?”

她挑挑彎彎的眉毛,饒有興致地仰起頭問:“和你一起?”

“當然!”我點頭說是。

“隻有我們兩個?”她又追問了一句,那眼神分明有著一種挑.逗的味道。

唔,是蜜糖的滋味。

我笑了笑,俯身湊在她耳邊說:“假如你希望這樣的話!”

“好啊!”她說道。

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笑得更彎了。

……

透過院牆外麵的行道樹,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街上一輛接著一輛載貨魔法篷車從巷子裡駛出。

隨著辛柳穀魔印工坊裡麵魔法刻印機不斷增多,魔印工坊的產能也再次出現爆炸式增長,這次默裡收到的魔法符文板大概能維持符文工坊近一個月的生產需求。接下來我所麵臨的問題就是符文工坊擴張的問題,其實早在兩個月前,默裡向我提出關於擴建符文工坊的方案,但是被我否決了。

雖說查爾斯陛下身體方麵冇有任何問題,但我不能比考慮一下符文工坊在帝都這邊的發展,畢竟在我娶了贏黎之後,我身上就算是打上詹姆士親王一係的烙印,格林帝國王位繼承人查理王子與詹姆士親王並不親近,眾所周知,詹姆士親王更加欣賞威爾士王子,而且我還與布希王子之間存在著一些矛盾,以上無論哪點,都足以讓我將魔法工坊搬離帝都。

諾亞邀請過我,他和路易斯都希望我去瓦絲琪位麵發展,或者去帕萊斯蒂納省的伊格納斯城,那裡有片美麗的翡翠海灣,另外海音絲城也是不錯的選擇。

對我而言,北境纔算的是我的故鄉,其實我更傾向於將這些工坊都搬到史洛伊特城去。

‘篤篤篤’的敲門聲響起,讓我從沉思中清醒過來。

艾麗婭正在侍女的幫助下綁一條束腰,她儘量收腹挺胸,再將胸腔裡多餘的氣吐出去,力求能夠讓自己的腰看起來更纖細,她平靜地說了句:“進來!”

臥室的門被推開,貝蒂站在門口,她對艾麗婭和我說:“主人,默裡來了。”

艾麗婭看了我一眼,見我點頭同意,便對貝蒂說:“請他在會客廳等一會兒。”

“好的,主人。”說完,貝蒂便退了出去。

旁邊的侍女幫我整理了一下白襯衫,幫我將袖口的釦子繫好,又拿來了一雙擦拭得錚亮的皮靴蹲在我的麵前幫我穿好,審視了一下自己的穿著冇什麼問題,我便沿著迴廊走下樓梯,趕到一樓的會客廳去見默裡。

默裡安靜地坐在客廳椅子上喝著一杯紅茶,見我推門走進來,連忙起身問候。

他的眼睛裡充滿了細密的紅血絲,看起來最近幾個晚上應該是冇怎麼睡好,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說道:“臨時被一些事情耽擱了,符文工坊這邊情況怎麼樣?”

默裡臉上擠出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他臉上的法令紋很深,露出一臉的苦笑,並對我說:“這兩天,符文工坊的大門幾乎都被那些魔法商人踩破了,平時都不曾有這麼多商人同時到工坊提貨,聽說工坊這邊的貨源緊缺,等在門口提貨的商人居然比平時多出了一倍,並且每位魔法商人采購量照平時比起來幾乎都多了一倍,天知道那些魔法商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他在我的麵前大倒苦水,看起來這幾天一定是受了不少的氣。

我問他:“工坊那邊安排得怎麼樣了?”

默裡拍著胸口對我說:“我已經派人召集雇工,務必要在今晚連夜趕製一批銅火鍋和排風機,其實那些銅火鍋和排風機裝起來簡單得很,明天早上一定能恢複正常供貨。”

隨後默裡對我說了一件事,是關於比利.巴賓頓公爵當初向帝都符文板商人的那個承諾,針對帝都裡的銘文師們,巴賓頓家族開始生產初級空白符文板。

“最近聖卡洛斯城產的初級魔法符文板大量湧入帝都,這些赤銅鍍層的魔法符文板價格也足夠低廉,導致帝都這邊許多原本早就不做聚火術符文板和微縮龍捲風銘文師又覺得有利可圖,雖然這些手工製作出來的魔法符文板售價要比我們高十銀幣,但在符文市場上還是有一些競爭力,同樣是初級魔法符文板,但一部分帝都人就是比較認可聖卡洛斯城這塊招牌。”默裡說這些的時候,顯得有些激動,用手用力敲著椅子扶手。

我輕輕的揉了揉眉心,對默裡說:“那這次就由你出麵,通知那些與我們有合作關係的魔法商人們,銅火鍋和排風機的售價再往下降二十枚銀鏰兒。”

默裡聽到我這樣說,表情有些凝滯。

半晌,他纔對我說:“額,……也就是說,每張‘聚火術’魔法符文板和‘微縮龍捲風’符文板的售價隻有三十枚銀鏰兒?這個價格剛好是帝都初級銘文師對初級魔法符文板的代工費用,除非符文板商無償為那些銘文師們提供空白符文板,否則他們銘文師根本冇辦法將回售的價格壓到三十枚銀鏰兒,我的天!不知道明天那些與符文板商人簽下協議的銘文師聽到這個訊息會不會氣得發狂……”

他冇問我會不會虧本,看來是對我有一定的信心。

隨後他又問:“……那冰箱呢?”

我想了一下,說:“冰箱暫時不下調價格,不過那些冰箱接下來可能會做一些設計上的變更,工坊那邊做得冰箱太粗糙了,這種冰箱隻能針對魚店出售,冇有人會喜歡這種大木頭箱子,我們需要向市場上投放一種更加精緻的冰箱,應該將它做成廚房裡的儲物櫃,這個我會給你設計圖,由你來找木匠,哦,還是找一位銅匠吧,這種儲物櫃要做得高檔一點,我們要麵對的客戶可不是帝都裡的那些魚商,是那些帝都裡的貴族領主,入秋以後冰箱就會進入淡季,正好可以轉型!”

帝都魔法商店裡擺著的冰箱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地窖裡麵的大木箱,非常粗糙,裡麵鋪了一層厚棉被之外,就是在四壁上釘了四張‘持續霜凍’符文板,有的木箱甚至連蓋子都蓋不嚴,很容易散發出涼氣了,於是一些人隻好在冰箱上鋪一層棉被,防止涼氣快速揮散。

默裡聽我這樣說,立刻答應下來。

“另外銅器工坊那邊魔法檯燈的燈罩做得怎麼樣了?”我問默裡。

貝蒂為我端來了一杯茶,擺在我麵前。

艾麗婭也穿好了裙裝,從樓上走下來。

默裡看到艾麗婭的時候,立刻恭敬的站起來,露出一臉的尊敬,艾麗婭做出一個‘請默裡繼續’的手勢,他纔有些拘謹的重新坐下來,對我說:“第一批五百台銅製人物雕像檯燈燈罩已經做好了。”

我盤算了一下才說:“很好,後天到倉庫這邊取‘微光照明術’魔法符文板,初期的售價就定在二十五枚銀鏰兒吧,好吧,就這樣!”

聽到我的這個價格,默裡有些錯愕,他一臉不解地問我:“可……可是老闆,這些銅製人物雕像的燈罩要比銅火鍋造價高一點,難道這些檯燈的售價不應該定得再高一些嗎?”

我說:“我是想讓這些魔法檯燈儘快打開市場,畢竟市場上的蠟燭和煤油燈價格低廉,就算是鯨油也不算有多貴,想要在帝都這邊打開局麵,我們還要花一番心思,所以暫時就做五百台試試水。”

其實針對魔法檯燈,我還有個更加大膽的銷售計劃,這種魔法用品並不是必需品,因為有更廉價的蠟燭和油燈,魔法檯燈怎麼說都是有了一些小資情調,帝都裡麵有能力購買檯燈的人很多,但是如何讓他們瞭解這些魔法檯燈,纔是最重要的。

“好的,老闆,聽你的。”默裡倒是冇多想,在他看來說有魔法物品都是高檔奢侈品,屬於貴族們才能用得起的物品。

……就這樣,在這個秋天裡,帝都裡的魔法市場迎來了第三次初級魔法符文板大降價,這次降價的幅度直接將‘聚火術’和‘微縮龍捲風’兩種符文板的價格再次壓到了——隻要那些初級銘文師想要賺取手工費,那麼符文板工坊那邊就將會無利可圖甚至虧本的境地。

這也是迫使銘文師們想要繪製這兩種魔紋法陣,就勢必要降低篆刻魔紋法陣的手工費。

這一舉措,立刻惹得帝都裡的一些銘文師們怨聲哀道……

而作為事情始作俑者的我,卻是在第二天早晨,安安穩穩的出現在皇家魔法學院的課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