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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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瀟瀟的真實身份，究竟是誰。

東方月不知道，蕭晨也隻是隱隱覺著她與不可知之地有關。這個世上或許唯一能夠看透雲瀟瀟身份的人，隻有被囚禁在燕國國師府的那個白髮少年。

仵世子陽或許可以，但失去了重瞳的仵世子陽，便失去了看破虛妄的能力。

寧立與王十八等人，站在許多年輕一代的身後，他們為了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可以犧牲許多人，甚至可以提前掃滅所有可能擋在這條路前麵的人。

以前的王十九，因其恐怖的天賦和執掌的權柄，成長起來後，足有擁有改變大勢的能力。

因此，他成了被滅殺之人，因仵世子陽的一時心軟，這才放他一條活路。仵世子陽也為此付出足夠沉重的代價，失去了重瞳。

之後，便是寧立手持天機令，將其驅逐出天機閣，再親手剝下‘王十九’之真名，將其困死在國師府廢墟，不可踏出一步。

自始至終，將這個孩子一手撫養到大的王十八，卻是無動於衷。

很顯然，如今被困在國師府廢墟的那個喪家之犬，他既然活著，那麼拚了命也要試一試，能否真正去擋著這些‘大人物’的前路。

從前，他活著冇有方向和目的，隻想著掙些金銀，混吃等死。但他親手將‘星幡’丟棄的那一刻，便有了活著唯一的方向和目的。

大人物們很厲害啊，想要做的事情，太過驚天，太過嚇人，欲以人力而算天，更要勝其半子。他們的身後站著無數，想要做成這一件事的人。

而這個喪家之犬的身後，卻冇有一個人。

他隻能嘗試著，孤身橫斷這條路，以冷眼迎著萬萬人——以命運之名。

他於這個世界而言，是對是錯，冇有人能夠評判。

因為，冇有任何人能看得到他，也冇有任何人能幫助他。

但他就站在那兒，如山嶽般巍然不動。

雲瀟瀟是一個，或許可以改變大勢的人，所以她被安排了一段命運。

這是饋贈，也是懲戒。

那麼，能被命運如此看重的人，她究竟是誰？

......

“我隻是一個凡人。”雲瀟瀟搓了搓手，看向蕭晨，頗為苦惱，歎聲道：“我可以放了你們，給你們解藥，但你們要答應我幾個要求。”

兩人一聽這話，心底大喜，忙拱手道：“可。”

雲瀟瀟揹著手踱了幾步，皺眉道：“我若離開村子，院子裡有許多綠菜，還有兩棵桃樹，冇有人澆水的話，便會死去。所以要留下一個人替我照看院子，起碼......也得兩三年。”

蕭晨重重咳嗽一聲，指了指柴房。

東方月會意，不著痕跡的說道：“雲姑娘若是入世，我等定會保你安危，留下怕是不妥。”

“也是......”雲瀟瀟點頭道：“那就讓那個女子照看院子吧，下點斷腸之毒，每年一解，三年為限。三年過後，便任她離去。”

“嘶——”蕭晨與東方月倒吸了口涼氣。

那斷腸之毒，可是天下奇毒之首，足以殺一品，這玩意兒不是早失傳了嗎？

東方月擦了擦額頭滲出的冷汗，輕咳一聲，緩聲道：“合適。”

蕭晨嚥了口唾沫，後頸有些發涼，也是重重點頭，“太合適了。”

好傢夥，方纔這禿子還說與上官秋葵一見鐘情，這會兒怎的翻臉比誰都快？

雲瀟瀟沉吟了一會兒，繼續道：“我不願強求旁人，你們若是有外事要做，自可行事，但閒暇之時，要在我身側，護我周全，也是三年為限，如何？”

蕭晨試探性問了一句，“在雲姑娘身側，也得服下斷腸之毒？”

“不必，”雲瀟瀟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瓷瓶，解釋道：

“斷腸之毒，可傷及武者根源，雖有解藥續命，卻也會極大損耗武者內息。你們若護我身側，或有爭鬥之事，自然不能被這些影響。我以誠心待你們二人，也信你二人不會傷我分毫。”

蕭晨與東方月一陣後怕，盯著雲瀟瀟手裡那個小瓷瓶，遍體生寒。

其實啊，雲瀟瀟哪有什麼斷腸之毒，那玩意兒千年前就失傳了，說出來就是為了嚇唬這兩個冇見過世麵的蠢蛋傢夥。

真要有斷腸之毒，那玩意可是無解之毒，老天爺都救不回來，哪來的什麼解藥續命，還一年一解。

這話啊，傻子纔信呢！

也就是這倆人，被那風吟之毒給整出了陰影，這才輕易便入了套。

再說那風吟之毒，哪有什麼解藥，就是厲害一些的軟骨散罷了，可毒一品，但依著一品的無垢之體，藥效也隻有三日罷了。

可惜這兩個傻貨，被說的一愣一愣的，東南西北都摸不著。

就這樣倆人，傻了吧唧的也能入江湖，可見步入江湖的門檻，是真的低啊。

雲瀟瀟收起小瓷瓶，朝兩人點點頭，繼續忽悠道：

“我還有些俗事要去辦，等我辦好事後，便上山采藥，為你們解下風吟之毒。你們二人既然護在我的身側，便不要互相爭鬥、自相殘殺，恐引人發笑。”

東方月自然點頭，他本就乾不過蕭晨。

蕭晨聞言，隻是皺了皺眉頭，想著雲姑娘都已然坦誠相待了，也不好逆了人家心思，旋即頷首道：“成，看在雲姑孃的麵上，我就放這廝一條狗命。”

雲瀟瀟欣慰點頭，指了指柴房，“這名女子身上的傷勢太過嚴重，怕是冇那麼容易醒來。還有蕭晨，我之前下手重了些，在你身上留下不少外傷。等我回來時，會采些草藥，再為你們醫治一番。”

蕭晨疑惑道：“雲姑娘，還精通醫術？”

“不懂。”雲瀟瀟搖頭道：“村子裡冇有醫者，若有外傷，全憑著自己硬扛。我這不是跟你們客氣一下嘛，彆這麼認真。”

“......”

蕭晨一時語塞，欲言又止。

待雲瀟瀟推開院門，走出去後。

蕭晨起身走向東方月，狠狠將他踹飛出去，鬱悶道：“這叫個什麼事兒啊！”

當真是莫名其妙就成了人家的侍衛。

六重天之人最重因果，因而承諾之事，無論如何都會想方設法去達成。

劍道之路，極為剛直，大多豪爽之輩，像東方月這般走的極遠的劍修，向來是恩仇必報且重信重義。

一道小小的承諾，便約束住了兩人的手腳。

這可是兩位一品高手啊，怎的輕易便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轟！’

東方月倒飛四五步，摔了個狗啃泥，頓時一臉懵逼，“你他孃的乾啥！”

蕭晨一屁股坐下，冷聲道：“我隻是說，饒你一條狗命，卻冇說不對你下手啊。我這一腳，可抵你一劍，值否？”

那......還有五百多劍呢。

東方月一臉悲憤，雙拳緊握，愣是冇力氣還手。

蕭晨隨意打了個哈欠，輕輕說了句，“追殺我的十三日內，你砍了我足足五百三十八劍，方纔攏共踹了你兩腳。嗯......如今啊，你還欠我五百四十腳。”

東方月愕然道：“不是五百三十六？”

“原來，你知道啊！”蕭晨獰笑著，搓了搓手，起身便朝東方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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